
礦井建設專業是原來山東礦院的主體專業之一,1959年就設立了。這個專業經歷了風風雨雨,發展至今,取得過一定成績,對國家的煤礦建設、學校的發展壯大起了一定的作用,里面也有些值得說一說的事情。
當時在礦井建設專業里,馮豫、胡峰和我在山東礦院被人們戲稱為“三巨頭”,那時我們才30多歲,但是在建井方面也算有些資歷了。我們3個人學術專精各有方向:馮豫精通巖石力學,胡峰的專業方向是爆破,而我是搞井巷工程的,我們3個人的專長構成了建井專業的主體專業。
我在教井巷工程方面課程的時候,總是想出很多辦法讓學生學到更多的東西、做更多的事,讓他們盡快地成長。典型的例子是1976年的時候,我的學生王明遠帶七五級的學生在徐州的一個礦上實習,因為年輕,現場教學經驗不足,就要求我幫忙指導一下,我當即就過去了。我指導過很多學生的畢業設計,把每個人設計的每一個步驟,從技術到數學模型上都提出論證,希望對他們能有所幫助,學生提高很快,效果不錯。
后來,我們礦建專業成立了系統工程學科,并發展成為碩士點。我們國家系統工程創始人是錢學森。錢學森寫了40萬字關于系統工程的書,后來宋健在錢學森的基礎上進一步完善,寫到100萬字,是國內第一部系統工程的書,但當時還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。我當時想:能不能把這個系統工程用在建井上?因為搞建井也是很復雜的,涉及的方面多而繁雜。
過了一段時間,我去天津大學進修,聽了留美專家的報告之后,深受啟發,就決定仿照這種模式,搞系統工程。辦了幾個班之后,大家普遍感到效果不錯。1983年,就開始舉辦系統工程研究生班,現在的山東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宋遠方就是這個班的學員。這是我們學校當時辦的第一個研究生班。
1984年,我們認真落實學校提出的“教學科研相結合”的要求,帶領學生深入礦上進行現場教學、科研,長時間住在礦上,一方面進行技術層面的現場驗證,另一方面驗證系統工程在煤礦系統中的應用效果。這樣,學生在現場搞實習,進行生產實踐,離開現場之后根據現場要求搞科研,師生一起搞科研,風氣愈漸濃厚,學生能力提高很快。最后,“質量建設檢測在系統工程中的應用”項目得了省部的獎。要知道,20世紀80年代中后期煤炭部的一等獎到三等獎的設立數量是非常少的,沒有開拓進取的精神根本不可能獲獎。令人欣慰的是,我們學校的一些項目都得過煤炭部的獎勵,多數情況下我是這些項目的負責人。
加強專業建設必須注重科研創新。我始終認為,創新能力是一所大學競爭力的核心,只有研究出新東西、有價值的東西,才能在大環境中把握先機,贏得主動。在搞系統工程建設的時候,我就開始著重培養學生的科研創新能力。這個培養必須通過科研項目帶動,而搞科研最好形成一個團隊,單打獨斗是不行的。大約是1982年,我發覺王明遠同志比較熟悉工作,有干勁,加上年輕,所以就選擇同他長期合作。應當說,我們這個團隊合作是很好的。我主要出思路,他幫助實施完成。有一次,我思考怎么評價一個工程的質量,有了想法之后當年就申請到了錨噴質量檢測項目。20世紀80年代初,我們學校的項目不是很多,項目從1982年立項到1987年完成,完成了3件設備和工具,在當時也是一件挺顯眼的事。我提供主要思路,他主要是帶年輕人做實驗。做科研的時候,創造了幾個儀器,一個是錨桿探測儀。靈感來自我在福州飛機場通過安檢時探測儀所進行的監測,我當時就想:這個探測儀可以從行李中探測金屬和其他危險物品,那么,是不是也可以在礦井里做些類似的探測呢?于是,同鄧鐵六等還有泰安無線電廠合作,把儀器做了出來。第二是取芯,怎么取出混凝土芯樣,才可能知道噴射混凝土厚度,于是我們設計了取芯機,跟學校里的王正偉合作,再跟濟寧機械廠合作完成了取芯機。
從我做科研項目和開創新專業的經歷來看,我認為做成任何一件事,都要考慮到三個方面的問題:第一,要考慮到這件事情的本身是否應該做,它是不是正確的、有前景的;第二,對于時機的把握,早了不行,晚了也不行;第三,對于地理位置的考慮,選址是否合適,能不能充分利用地理優勢。對此怎么理解呢?打個比方說,改革開放這件事對不對?我認為是對的,早十年不行,大家還不知道;晚十年,時機就錯過了。事情本身對并不代表成功,還要看時間和地點,就像改革開放,深圳是最成功的,選在西北城市的話,就不一定行。昨天的事兒今天做叫落后,今天做的事兒今天做叫隨大流,明天的事兒今天做叫先進,后天的事兒今天做,就叫“先烈”了。太早了不行,提前一步就是先進,我一直在思考為什么我們學校的礦建專業一直走在前面,就是因為我們很多事情都提前了一步。這就是我們學校發展過程中一些可貴的東西。
選自《科大故事①》(2016年9月出版)(講述:周文安 整理:秦曉鐘)